莆田文学新生一代三个80后,两个90后

莆田文学新生一代:三个80后,两个90后

黎晗

  两个月前,《福建日报》副刊部资深编辑楚楚老师跟我商讨,在她责编的“武夷山下”策划一个“莆田文学新生一代”的专版,由我组稿,重点推出。我满口答应下来,心想:是时候了,应该给莆田年轻作者做一次小结和推广了。   这个专版后来因故没有实现,但是楚楚老师给了特别关爱,这些稿子在年最后一个月陆续发表了。三个80后、两个90后,三篇精短散文、四首诗,稍稍有点遗憾,容量太小了,如果再给两个版,我可以再挑十来位作者,包括两三位00后。虽然只有诗歌和散文,然而借此还是清晰可见莆田文学未来的一些轮廓和气质。假以时日,我是说,如果这十几二十位四十岁以下的新生代作者,他们能够坚持写下来,未来莆田的本土文学创作应该会有一树好花盛开。   这里的五位作者首先被选中,是因为他们可能在这群年轻人中表现得更为成熟一些。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们的作品更符合我个人的审美趣味。陈言年少而有诗名,大学刚刚毕业即有个人诗集出版,并有作品在重要诗歌刊物发表,入选重要诗歌选本。我不是很了解诗歌界的情况,但我知道,陈言转型小说写作后,起点很高,出手不凡,随着两个重要短篇小说《静瑜》《贵客》在《上海文学》发表和一本小说集即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他直接推高了外界对莆田新生代写作的期待。我不是对这位年轻的同事刮目相看,而是一直以来都对他另眼相待:在我心里,陈言不仅是我的工作伙伴,更是我小说写作的同伴。略有不同的是,他可能往东,我可能往东南,我们都是小说创作路上的苦行旅友。   简陈兴是一位外科医生,一位年轻诗人不断强调这样的身份,一定有着自我独特的职业体验。诗歌和外科手术到底有着怎样的神秘联系?我不懂诗歌,但我读懂了他诗行中的疼痛。那天我问陈言,你最看重莆田80后哪位诗人的作品?陈言说:简陈兴。我说,好,那就选他。我相信陈言的眼光,文学就是这样,“相信”更多时候没有理由,它就是一种直觉。也许就是一种医生职业的直觉,让简陈兴相信,医院走廊上的洞察,也能获得一种与众不同的诗歌灵感。   我很高兴三位年轻作者在散文写作上做了不同的探索,提供了精彩的样本。杜衡有着扎实的古典功底,文字讲究,叙事雅致,小而美的《散人吴》等篇之后,她的散文写作有了从自发向自觉转变的省悟,《福建文学》近期将推出的万字散文《柳园》,喻示着杜衡已经摆脱了当下乡土散文的拘泥和狭隘。《柳园》既有“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的山野清气,亦不乏“碧桃满树,风日水滨”的人间温情,难得的是有了“脱然畦封,方雅超逸”的新意。这次选刊的《小雪窈窈》,虽是短作,却颇见文章功力,活泼泼有跳脱之气。   张晨熹擅长小说写作,莆田学院就学期间,即以小说作品两获云里风文学奖新人奖。去年云里风·森昌文学奖评奖,张晨熹的中篇小说《葵花,葵花》荣获小说组第二名,文学奖小说评委、《福建文学》副主编石华鹏先生颇为欣赏,将此作以最快速度在《福建文学》推出。《葵花,葵花》的发表和获奖,意味着张晨熹完成了其小说写作的成年礼。莆田本土文学写作,在上一代作家手里,即已呈现出一种与外界殊为不同的特点,那就是大多数作家拥有小说、诗歌、散文、评论等多种文体皆擅的才具,这一点在新生代作家如陈言、杜衡、张晨熹等笔下亦有充分体现,如杜衡散文之外,亦擅小说写作,其小说处女作《跳房子》获得二十四届云里风·森昌文学奖首奖,并在《福建文学》发表。张晨熹小说之外,亦涉散文,《河边的端午》选自她的散文系列《我家住在大河边》,文风扎实,摹写细腻,水汽氤氲的独特风俗让人印象深刻。   在小地方写作,首先要摆脱的是小地方的趣味。实际上,为了克服小地方的浅薄和自恋,上一代作家们已经完成了出色的突破,也收获了至今为外界津津乐道的诸多佳作。不要再走回头路,不要受困于小地方的窠臼,这是我屡屡对年轻作者提出的警告。但是我实在不能拒绝陈建雄的“土味”,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位这么年轻的作者,如此痴情于吾乡吾土,建筑、民俗、方言、典故、戏曲,以及心心念念的家乡湄洲,陈建雄对这些土里土气元素的偏好和熟稔,每每让我惊讶。我甚至担心,过于热衷地方文史的那些鸡零狗碎,最终会磨损掉文学的热情和敏锐。直到他写出《漂岛》《一些海岛的食物》《夜捕》等一系列兴味盎然的海岛生活随笔,我才暗暗点头,嗯,对路,妥了。虽然他   新的一代莆田作家正在成长,他们需要被看到,被肯定,被相信。我已经忘了上一次集中推介莆田作家是哪年的事了,但我清晰地记得,当年,我就是被看到、被肯定、被相信的那群青年中的一个。很荣幸为莆田新生代作家写下这些推荐文字,希望下一次担任鉴证师的机会很快就能到来,那时,我愿意拿出同样的热情,为另一批青年发布一份新的文学报告。   (本文作者系福建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陈言的诗陈言■搬家起初,他搬的是家具电器,他搬的是床书,他搬的是住址现在看来,他还搬过脚步目光、心情、角度、习惯、光线空气、声音、生活,看起来他搬过梦如今是真实的吗?他搬过一棵树的方向一段路拉开了,一段路来回折叠着他搬进一些花草,一些字画,一些旧闻一些欢乐和一些烦恼,在培植在修剪,在留住季节里的色彩红、黄、蓝、绿、白另一些色彩若有若无“门可罗雀”或“门庭如市”他试图搬进哪个成语回想一下,他搬过名词、动词还有形容词、副词始终,他没能搬来大海码头和船在一首久远的诗里像真正的雨只落在郊外■在梧塘这是你母亲的故乡她用记忆组合起童年一直不曾走散的小镇、街道、山丘一座亭子,一条渠道水草分开的田埂一季花生,一季油菜早稻和甘蔗蚕豆、豌豆晚来的鸟群早去的雾气那低矮的房子有人呼唤她的小名龙眼树下奔跑的孩子她还小,她不懂得离乡背井不曾褪色而去的日子在她半生颠沛流离的梦中这是你熟悉却未曾去过的小镇这是你血液里奔腾着的另一种热气谁记得你曾受惠于这里的星辰、露水、草虫山气,这里忽远忽近的声息若有若无的色彩在你与生俱来的年轮里关于梧塘小镇关于我母亲的故事从未见面的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保存了一种回声:关于饥饿的写法,命运的声调亘古常新的月亮关于慢慢返回的细节如今,我默默地聆听怀着虔诚的不安怀着欣喜和创伤作者名片

陈言,年出生,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莆田市文学院。出版有诗集《居住在南方》,小说、诗歌作品散见《上海文学》《福建文学》《诗歌报月刊》《诗歌月刊》《诗选刊》等刊,诗歌作品入选《福建文艺创作60年选·诗歌卷》《年中国诗歌年选》《年中国最佳诗歌年选》等选本。

简陈兴的诗简陈兴■落单的小花初秋的风竖起身子的时候,我仍在学习怎么安慰一些生活低处的事物比如被夕阳割伤的云朵比如在风中折断的枝桠比如咳嗽缠身的同事大量药水没有缓解她的肺病那摇摇晃晃的身躯啊多像大草原里一朵落单的小花我想揪出她体内那个小魔兽像揪住黄昏的脚步一样■牙咬牙切齿,漏不出一句话语那是当年父亲紧紧咬住生活的样子浮起的牙根最终硬过日子只是后来胃痛经常折磨着他如今,这个阳光没有照到的角落稀疏的齿间还藏着当年窝窝头和香蕉头的垢他说话的时候,那些牙缝里漏出的风总是一遍遍吹过我的心头作者名片

简陈兴,年出生,外科医生,发表诗歌作品若干。

小雪窈窈杜衡

  在我居住的城市,冬天几乎是不会下雪的。只能望见天色郁郁,草木灰绿,叶子僵在枝头。海上的风刮来,整座城市会翻起一圈枯淡粗糙的毛边。大雪全都赶往北方去了,皑皑、茫茫、浩浩,这样恣肆透彻的词语,似乎难能在我们这儿得到体验。就是最冷的时候吧,我们头顶的云层上边,小雪也常常只是端坐,欲行又止,欲说还休。真像我们这儿许多人家客厅里头,六角透雕花几上坐着的清瘦美人肩——她从来呀,都是一个虚静的摆设。

  我们这儿要是能下点小雪,哪怕细如水磨糯米粉,疏疏淡淡扬在半空,也会叫人按捺不住欢腾雀跃:清晨落在树梢草尖,午后拂过行人肩头,入了夜色,飘进昏黄街灯里。灯光温软,细雪便在柔光中和颜悦色——这自然都是关于不可即之美的假想,因为即便是细雪,也从未下到城里。这是一座无雪的城市,总是冷不到底,气温就在似坠非坠中迂回摇摆。乍暖还寒的气候,仿佛养出来这座城市踟蹰模糊的脾性,昏昏然,沌沌然。在一块小小的平野上阖着眼无尽地孵下去,四季昏晨不辨。

  我们就生活在这儿,对雪的遥远念想,满怀诗意。在她来临之前,冬天似乎永远在撒同一场动听的谎言:云归迢迢,小雪窈窈。隔着古老文字传达的诗意全赖无中生有的想象,是对“无为有处有还无”一厢情愿的执着。这和北方人对雪的态度一定不同。可以想见他们,面对皎然的琉璃世界,早已司空见惯:“大雪年年都来,有什么稀奇!”“一脚下去没到膝盖,倒抽一口冷气呵!”“才出门滑一大跤,回来路上又摔个敦实!这可恼的雪!”……雪大大咧咧进入到生活里,便失去诗意的美感,多么遗憾。

  只有在我们这儿,雪是美的近义词,前缀得用“追”的:听说近郊的山头落了点毛尖细雪,一时传遍小城,引人兴冲冲追访而上。追到半途,小雪停了——“寻雪不遇”,负手叹息正准备山腰折返的时候,小雪又蹑手蹑脚地下来了。往也不是,返也不是。一条车的长龙盘在山路上,蔚为奇观——可真有意思!可真没意思!可,也真是寂寞。不过执着的人,无论在哪个地方,从来都不会缺。有人毕竟还是追到了山上,访到了这场难为的雪。

  我们这儿的雪下得微弱而短暂,若有若无,若即若离。轻盈爽净的肌肤触感,落下来不等白头就转瞬即逝的生命体验,像极不断下坠一个“天”字,不停上升一个“地”字,在低迴,在盘旋,在飞扬,最后都纷纷融化成不可承受的一个“无”字才歇。

  雪在我们这儿到底有多难为呢?雪如果下得奇了,是要载入地方史志的。据说曾经和我们同属清源郡的泉州便这么记载过雪,一场下在宋,一场下在明,还有一场下在清,平均三四百年才得遇一场像样的雪。真个是:他乡雪易得,故园雪难为!多少人穷其一生,也不够他在故里街坊一见落雪。

  真真切切的雪,不过人间气象。这似是而非的细雪,才是我们迟迟行道上,莫知的哀喜与悲欢。

  如果是冬天,细雪轻轻落在你的头上,而你恰好就在这儿,是会哭出声来的。

作者名片

杜衡,女,年生,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莆田市图书馆。曾在《福建文学》《小小说选刊》等处发表小说、散文多篇。

河边的端午张晨熹

  石榴花开,端午就要来了。

  一连好几天清晨,河边的青石板上蹲着各家主妇,她们在刷洗去年的粽叶。我们村端午包粽子是不用新粽叶的,虽然新的包起来青翠好看,但老人们说家里藏了一年的跟人亲近,平安呢。

  草间露水还没干,妈姨婶婆们腰间端一个木盆,里面装着一卷卷干黄的粽叶,有些长了霉斑,有些像褪了色的解放鞋。她们在河边一蹲,把一卷卷粽叶系在垂柳枝子上,任它们在水上漂。挑一卷打开来,就着清清的河水,拿猪毛刷一张一张刷干净。刷好一卷又原样捆好,挂在河边支起的竹竿上晾。洗粽叶的沙沙声在河边轻轻响着,女人们聊着天,从粽子的咸甜聊到谁家的新媳妇儿以及下猪仔的事……等竹竿上挂满了湿漉漉的粽叶,太阳就把整条大河照得透亮了。这时候,主妇们出门时蒸上的地瓜、土豆和芋头刚熟,孩子们去上学,男人们要下地,口袋里放两个,手上拿着一个边走边吃。

  我总觉得端午是一个泡在大河里的节日。家家户户都在这几天里频繁地往返于大河与院落之间,每一条通往大河的村道上都滴滴答答落着水滴印子。屋子里能在水里洗的东西,都要到河里走一遭,洗一洗去年冬天用的衣服被子,洗一洗在春天里发了霉的笊篱、簸箕、蒸笼还有农具……等洗过了粽叶,洗到菖蒲、艾草和青皮大鸭蛋,第二天就是端午了。

  中午吃过午饭,我奶坐在门墩上,把一支菖蒲和一支艾草用红纸条扎在一起,每个屋子门前插一对。青青的草叶,精心裁成两个指头宽的红纸加上一扇刷洗得起了绒毛的灰黄门板,颜色、姿态都恰到好处。

  端午这天,村里的学校是照常上课的,我妈和我奶会在前夜包好粽子,咸的扎花绳,里面加了花生;甜的扎红绳,是红豆沙馅儿的;糯米原味的扎白绳,就是一个大糯米团子,一挂十只,通常要包个八挂十挂,大锅连夜蒸煮。灶里大火烧得哔哔啵啵,直烧到后半夜,水汽里氤氲着糯米和粽叶温暖的香气。粽子们出锅,我妈踮着脚尖,把它们一一挂在房柱上,其他人都睡熟了。

  对于大人们来说,端午这样的节日不过是比平时更忙了一些,吃两个粽子,该下地下地,该上山上山,主妇们提着粽子走家串户互相送福。而小孩子们就不同了,端午大清早,我们就三五成群出现在大河边、晒谷场、学校里,眉间点着雄黄痣,胸前挂着红鸭蛋,兜里装着粽子,手里搓着圆头蒜。大家眼里都亮晶晶的,嘴巴里叽叽喳喳,男孩们甩着五颜六色的蛋兜斗蛋,斗碎了就吃掉。女孩们扎堆品尝彼此的粽子,也比谁家粽子模样好,谁家手巧蛋兜编得好,还一起席地而坐编起来。圆头蒜是小小的一颗,放在掌心反复搓揉,搓得晶莹剔透,满手蒜香。我妈在端午那天,常常要在课上甩教鞭打讲台,因为学生们都把手藏在桌底下搓蒜,怕搓过头,搓破了皮坏了相,就又要不停低头打开手来偷偷端详。

  我妈她不擅长手工,所以我的蛋兜、粽子都是不够好看的,我搓圆蒜也不得要领。每年,直到石榴花谢了,我还会在心里偷偷羡慕那些色彩雅致流苏飘逸的蛋兜、形态匀称棱角分明的粽子、还有模样周正、色泽晶亮的圆蒜。

作者名片

张晨熹,女,年生,现供职于莆田三棵树涂料股份有限公司,曾在《福建文学》《泉州文学》《散文·海外版》发表小说、散文若干。

西畴田事陈建雄

  窗外的小北风送来村北莆仙戏的锣鼓声,母亲和我挑完番薯水后,收拾了一番和朋友出门看戏了。十六的月亮升起得有点晚,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今晚的天空被月亮照得很蓝,头顶一池的星星。农村的夜里很安静,邻居春魅还在埕头忙活着,我问她为什么不去看戏,她说在田里忙一整天了,现在有点困,要去睡觉。下半夜春魅老公从海里捕鱼回来,她要骑车去海边处理那些带鱼,很清秀的带鱼,一斤三块钱,我们叫它银鳞带,这带鱼真的带有拉丝金属的光感。

  这是海岛的农忙时节,也是我暑假的一部分,拔花生、种番薯、晒鱼干,永远是这几样。奶奶和我在埕头闲坐,她今年八十九了,却总想去田里帮我母亲采一点花生,分担一些劳动压力。我告诉她在家里好好待着就是给我们最大的支持,可她老是念叨自己没用了。是啊,去年这个时候奶奶还和我在田里拔花生,今年就不适合再去了。

  回想过往,奶奶一直在劳动,从儿时的盐民到后来的渔民、农民,她始终在劳动,到现在还在织鱼网。我了解她,这辈子是停不下来的。记得十几年前有一次,她去田里看刚栽下的番薯苗,七八月的烈日将幼苗晒得枯萎,她就捡起路边的塑料袋,用塑料袋装水给四五百株番薯苗浇上了救命水。前段时间她跟我说,趁她还能走动,让我有时间和她上山,她要把山上哪几块是我家的田指给我看,并要我记住。我回绝了,我认为三伯母肯定记得清清楚楚,即使她有高度近视。

  山上的田在我家东边,平地上的田在我家的西边。零零散散分布在几个地方,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民兵沙、东海沙、庵底沙、船帆、野桂花……听起来蛮美的。三伯母在山田里种满了花生,我家和其他几个伯伯没怎么上山了。现在,家里耕作的田都在西边的海沙上,母亲今年在西畴上种了三个地方的三块小园地。假期在家,我的任务就是和她把三块田地上的花生拔了,采了,种上番薯,再挑水把番薯照顾活。前两天我妈从姑奶奶家割了一些番薯藤插在新翻好的地里,今年雨水少,苗子吃不到“天地水”,到底还是要靠人浇水。

  总觉得农活好像永远都扎堆在一起,干不完似的。今年放假早,一回家就赶上农忙,在过去的一周多时间里每天起早摸黑,做个没完。刚拔完花生就再种番薯,人得不到休息,土地也得不到休息。这一周多就像在回答一份试卷,一步步来,花生一棵棵拔,番薯一株株浇。好在这样的劳动对我来说并不难,不需要太多技术,也就弯弯腰出出力而已。疲惫感肯定是有的,赤脚走在坑坑洼洼的田地里,去五十米外的池塘里汲水再挑回去也是很痛苦的体验,何况要六七趟。

  我从小大多时间生活在市区,对农事不是很了解,用我父亲的话说就是挑担没挑担的样子,拿锄头没拿锄头的样子。但这不能怪我,我是拿笔的人。不过家里有种田肯定要去帮忙,总不能看着自己五十几岁的母亲在田里独自操劳,那样的话肯定会羞愧的。

  关于田地,这真是个讨厌的话题。我时常在想家里为什么要种地呢,不种地明明可以更轻松,真的不差那点吃的。可是不种地,田里会长草,田也会被人歪走,别人看到田地上长出的草也会感慨:“哇!这是谁家的田,草长这么高!”算了算了,这可真令人难堪,我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去吧。

  这个假期是我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明年夏天毕业就得去工作了。不知道下回再让我下田干这么多活会是在什么时候,也许那时候已经无田可耕了呢。

作者名片

陈建雄,年出生,现供职于湄洲日报社。系列散文《一些海岛的食物》刊发于《福建日报》“武夷山下·每月新人”栏目,《夜捕》刊发于《福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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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诗苑丨简单:落单的小花(诗六首)

获奖作品丨杜衡:跳房子

随笔丨杜衡:散人吴

张晨熹:葵花,葵花

刘欢欢:浮山的事

美文丨晏禾:房子和花木的事

周末诗苑丨陈建雄:我与你细细交谈

本期责编:踏浪丨排版: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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