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版阿卡迪尼亚——浪里白条张顺》xcm布面丙烯年
《历史性》xcm布面丙烯年
寻找
“咣”地一声,穿堂风将门带上了,堆在桌上的画纸被吹得满地都是。两小时来我忙碌于房间角角落落,想找一样重要东西。找不着,急得满头大汗,毫无收获。
“好好的,不要的时候一瞧就瞧见了,想要的时候没有了,见鬼!”
电话铃响起,是理财服务小姐推销电话,这时候来电话,我没好气的回绝了她。
屋乱了,心情也坏了。我知道东西找不到,自己会堵得慌。
“别急,别急,沉住气,”。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绕着房间转圈,深呼吸,打开电视机。六频道有《笑傲江湖》电视剧,这是我百看不厌的金庸节目。屏幕上令弧冲正在竹林中傻叫:“婆婆、婆婆-----”
看着看着,我的心情似乎就在电视的傻叫声里慢慢轻松了,屏幕上摇晃的竹林里有一股杀气,我心里却想“东西找不着就算了”,“不行呀,没了的事不能一桩接一桩,今儿不解决,以后永不会解决”。“不要这样嘛!找不到是它不该出现。不是不现,该现时还会现的”。这样几个来回的对话,电视也播完了。一曲荡漾回肠的《笑傲江湖》的片尾曲的箫声似乎专门吹给自己听的,笑我这样纠结。
于是,我对自己说: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再把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去。这回别想着找,权当作整理屋子。我又辛苦起来,没有目的,但是感觉很好。
时间很快过去了,我终究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但找到了一些以前找不到的东西,例如:两年前中意的标准照,没有寄出的圣诞卡片,自己写的还有点感觉的几行文字,一些不常联系朋友的电话卡片,多年前从法国乡村带回的一只小木鞋。
我在一页速写纸的背后写下了这段话。只觉得这寻找过程非常熟悉,很像自己平时画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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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为什么和死亡有关
艺术和死亡扯在一起是我小时候就知道的。
那时候自己上学每天都要路过街拐角一家戏装店,里面陈设的是我最早看到与艺术有关的道具。白色的京剧脸谱面具、上妆的红脸谱和白脸谱,带环扣的镀金大刀,深蓝绣花的戏服,最显眼的当然是插着两条长羽毛的天蓝色的毛绒球戏装头套,摇摆起来神气十足,长羽毛前后飘动。整个店面给人感觉金碧辉煌。小学四年级,文化革命改变了店里的陈设。那些面具都被认为是帝王将相的东西,全被取走了,估计肯定是被烧了。原本以为店面会改成销售现实之物,没想到改成为逝者送行的花圈店。金色闪光的朵朵小花圈排满了小屋,从地面延伸到墙面高处,依然抢眼,金碧辉煌又回来了。那时候我就纳闷,面具与死亡,祭品与金碧辉煌,这两样东西为什么紧挨着一起。
最早的戏剧和死人的祭拜有关那是我以后在艺术书中读到的。特别是罗兰·巴特写过“在呆板、有脂粉的面具后面扮演的是死人”。“像真得一样”是许多做艺术人的信念,罗兰·巴特觉得这个“真”就类似“戏剧”到“死亡”的中介。
还有位与生死有关的艺术家贾科梅蒂谈自己的艺术求真目的时这样说:“抵御饥饿、抵御寒冷、抵御死亡”。死亡是他重获艺术的一种抗生素,他要抗拒“栩栩如生”,真的一模一样对他就意味着死亡。他使用灰色画画,灰色是他调色板上的生命之色,是抵御死亡之色。
艺术是祭神,是看不见的信使和另一世界的沟通。埃及艺术博物馆有许多雕像艺术品都在和彼岸世界对话,那些渴望的眼神在世间几千年都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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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如同虫子般地爬行
“灯光沿着书桌往前面移动,高起的书本异常突出,显得更大。几本红皮的厚书几乎将那台打印机遮住,桌上有一些投影。一些摊开来的书交错排列时组成了许多有方向性的线条。这些线条独立成组,成形,运动方向明显。光一摆动,那些线条就动,每一组方向都变化出不同的路线,光线从背后袭来,这些凹凸的节奏清晰可见。晚间灯光从正面照过去,这些册子在桌上划出的道道和体感更明显了。”(你将光替换成虫子般地爬动)
桌旁边的椅子保持普通的模样,不再占有空间。几块紫色坐垫上饰有一圈一圈的腊梅图案的金丝线闪着细微的亮光。(光照注意细节)
灯光继续往前面移动,黑色的沙发已经减弱,盆栽橡皮树看不清楚了。那些短促的绿叶挺拔地向两边散落。昏暗的叶面只留下微红的叶经线,好象一条断续爬行的小虫。(光照爬行中断)”
我观察到目光像虫子般地爬动,是因为我看到了光线的逐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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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就其位
各就其位只是一个尺度。
我见过柳浪闻莺里的庭院老墙夜晚和灯光在一个时段中突然地交汇。当时,月光纷纷洒落白墙,成族的爬墙虎异常张扬。墙边小窗的灯光如一笔橘色,干干净净地逼出夜的神秘。那刻,周围仿佛都在颤动的蓝色中升华了。我知道,橘色是整个景色集中的关键,它的出现,夜显得更黑,天空显得更深,影拉得更长,各个方面各就其位了。
那个氛围下我突然想到了意大利的画家莫兰迪,那些小瓶子漂浮过来,一排排构图有序地竖立在星空中。他晚年时收到朋友邮寄过来的美国抽象画家Kline的作品图片,看完后他说:“如果我晚生20年,也会和当今的画家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了。我不属于年轻一代。”这话是大可琢磨的,他清楚人生各就其位,关键是恰到好处。
亨利梭罗《瓦尔登湖》有这样一段话:“让雷声去响吧,假如雷声威胁到农民的庄稼,那怎么办?这并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人们在车中,屋里躲避,你可以躲在云朵下。你的技艺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消遣,你必须欣赏大地,而不是占有大地”。记得我书读到这里,自己赶紧用笔在书中划下了这段文字。我有兴趣的是自己在书中看到了拥有不同技艺的人该做的事和不该做的事情。这点就是各就其位。具有艺术“欣赏”能力的人是纯粹消遣出来的,纯粹的消遣才能达到纯粹地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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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认也是重新创造
“那位死去多年的一位国王的微笑”是萨特在书里描写委拉兹奎兹《教皇》画像时的一句话。这句话初读起来就会毛孔悚然。即使是画家,那种给你一击的深刻印象也让你从熟知委氏油画的感官疲惫中重获苏醒,那是被萨特指认出来和被创造出来的,好像从深渊飘来的意向。你仔细想想:委氏的图画里根本没有“死去多年”的表达。况且单幅图画中没有办法去再现时间性质的“死去多年”。
委拉兹奎兹是17世纪西班牙画家,他曾经两次去过意大利并在其间画出了国王的肖像。我们都看过那幅穿红色长袍《教皇二世》的画像,滋润的笔法,绝妙地刻画固定了一张表情复杂的脸,其油彩留在画布的新鲜程度犹如昨日才被画家完成。但是,图画是通过幻觉传递感觉给你的,他给你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其实并无其它语言可描述。有人说委氏画出来了教皇的奸诈与狡猾,这只是人们对图画赞扬时无奈的语言表达,图画一直面临着被意义和说教圈定的尴尬。因为图画在自己的形象系统中不靠读图去提示。所以,萨特用文字描写油画时将形象的东西重新物化,用文字语言说绘画。说的你重新感觉新鲜,他做到了。
你看,萨特向你看画的意识里投进了时间概念,他想让你看这张奇怪的面孔已经是百多年前一位早已不在人世间某人的微笑,那在国王滋润脸面的微笑是跨越了无数光年保留下来的笑。恐怖呀,提示不言自明地绷紧了你对存在者笑声的惊恐。无论如何,“死去多年”四个字的词语表达将你意识激活了。笑的恐怖让画退其次了。
相隔数百年,这幅教皇的肖像在英国画家培根的笔下又被创造成一幅教皇困兽般的尖叫,叫声唤出了世纪末人们永无安宁的不安全感。培根再次通过图画和幻觉的指认展示出艺术魅力,这比指认直接的就是画出恐怖。那静止画布上吸引你走过去的就是恐怖表情。
罗兰巴特在看到拿破伦过去的一张照片时也表示了异常的震惊,他认为使他震惊的是:他看到了“一双曾经看到过的拿破伦皇帝的眼睛”。这还是指认,只是和萨特做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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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节选自新书《焦小健之天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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