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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份爱都需要一个台阶,走上去,或者迈下来。没有台阶没关系,你可以搭个台阶,比如:
借你的手,温暖一下好不好
文/风为裳
她成了姜家人的眼中钉
在爷爷那间宽大的客厅里,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正弯腰给那株几乎被爷爷养死了的橡皮树浇水。穿着月白色的小开衫,灰色的长裤,披肩长发,比爷爷年轻,见了我们,人浅浅地笑着打招呼,说:这是小若吧,你爷爷常常说起你。大家都坐,我一会就好。
自然熟络,仿佛她是这间大屋的女主人。
老妈眼尖,立刻看出她手上那枚金戒指是奶奶从前戴过的,转身跟小姑嘀咕。
小姑已经一年多跟老爸老妈不来往,若不是大敌当前,小姑断不肯打电话来家里。
她说:老爷子弄来个狐狸精,我看这家产迟早都是她的。
老爸铁青着脸说:休想!
爷爷闭目养神,我过去叫了声爷,他睁开眼,说:小若,叫奶奶。
我转过头去,她拿浇花壶的腰稍稍有些僵直。老妈掐了我一下,我低下头。
小姑的嘴像机关枪,直冲爷爷开火:爸,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爸和妈也加入战争,她像是个真正的外人,被隔离在我们姓姜的家人之外。
爷爷只说了一个字:滚!然后就闭上眼睛。
房间里立刻被冰冻住了一样,她手里的浇花壶滴滴嗒嗒往地板上滴水,让小姑有了发彪的借口:你知道这地板多少钱吗?水那样滴会烂掉的。
小姑的脸有些变形。她急忙转到洗手间拿了拖布来。
爸站起来,灰着一张脸说:走!我们鱼贯站到玄关处,她有些急切:留下来吃顿饭吧,你爸一天到晚盼着你们回来!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巴不得我们从此不记得回家的路吧!小姑的嘴从来都不让人。
门“砰”地关上时,我看到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
一路上,小姑谍谍不休地指摘着她:有个拖油瓶的儿子在上大学,不是看中老爷子钱看中什么了,老爷子那身体!
老妈附和着小姑,这房子是咱们老姜家的,宁打黄了不能打熊了,欺负咱们老姜家没人呢!
路人纷纷侧目,我拉了拉老妈的衣襟。爸说:老爷子的房产证是不是在你那?咱们去过个户吧!
小姑噤声了。为这房子,小姑跟爸争了几回了。如果他们只是电视里的人,我肯定会拍案骂这对儿女不孝,但他们是我爸和我姑,对立面是我爷,我只想保持中立。
只是,我也不喜欢她。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她凭什么让我叫她奶奶?
不是亲人可以不联络
她出现在公司的午休时间里,我很意外。她穿得很得体,化了淡妆,咖啡色羊毛外套里面是暗绿色的围巾,同色系的真皮短靴,看起来年轻又时尚。
同事悄悄在我耳边说:你奶奶啊,真有气质。我不置可否,跟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坐。
她说:小若,你爷爷住院了。医生说他的心脏再也受不起一点刺激了……
我转着面前的咖啡杯,我说:他早些死,不是你的愿望吗?尽管我看不起小姑,我却跟小姑一样言语刻薄。
很显然,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手抖了一下,咖啡溅出来,她急忙擦。
安顿下来,她说:小若,无论你们怎么想我,我都不后悔我的选择。我这么大年龄了,我不敢说有多爱你爷爷,但我是真心为找个伴才进你们姜家的。
说真心话不好吗?反正我爷爷信任你,我们也拿你没办法!
她拿起包站起来,她说:小若,你爷爷最疼你,如果你觉得良心可以过得去,你可以不去看他。至于你当不当我是你奶奶,我也不苛求。
我没有站起来,我说:以后我爷爷想我,让他自己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至于你,我们不是亲人,可以不联络。
她没有回头。腰板挺得很直。阳光洒在咖啡厅的每个角落里,我的心里却是一片灰暗。如果爷爷是个穷老头又该是什么样呢?
这一段电视里演某独居的老人跟保姆结了婚,最后跟老人的儿女争产闹上法庭,我都想,会不会这也是我们姜家的故事翻本。
最初是爸跟姑姑为谁保存爷爷的房产证闹得不可开交,然后她来了,妈跟小姑立刻同仇敌忾。
我进病房时,她正在给爷爷擦脸,夕阳逆着光照进病房里,爷爷的脸看不清,她的一绺头发挡在眼前,她伸手抹上去,额头的汗清晰可见。
爷爷看见了我,脸上绽放出一朵很大的笑容。她跳下床,细心地替爷爷整理好衣服被褥,轻声对爷爷说:我回家做饭来。走时冲我笑了一下,小若,多陪爷爷一会儿。
我拉了爷爷的手,爷爷的手只是皮包骨。那个把我扛在肩膀上那样强壮的爷爷变得这么虚弱无力了吗?我的眼泪噙在眼里。
爷爷试图跟我说她的好,我说:爷,我不想听那些。爷爷真的就不说了,我使劲跟他说我小时候,说奶奶,我的居心显而易见。
邻床的奶奶不明就里,说:姑娘,你这奶奶的确能干,我这好几个儿女轮番帮我伺候着我家老头子,我还累得不行……
医院等到了她回来。
相互温暖的就是亲人
那个夏天快要末尾时,爷爷走了。电话是她打来的,她叫了声小若说泣不成声。
在爷爷的棂堂外,爸妈结成统一战线在跟小姑吵,她一身黑衣无力地站在一边。我过去,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的手也很凉。
在爷爷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我和她是唯一呆在他身边的亲人。爸来站站脚就走,小姑总来,来了就问爷爷存折在哪,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爷爷总是激动,骂她蓄牲。
有一次,她追到走廊跟小姑老爷子都这样了,就别逼他了,家里有啥她会一分不带地全都留给姜家。
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工资卡和房产证给小姑看,小姑满脸狐疑看完那些,跑到护士站扯出一张纸来给她,写下你刚才说的话。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写那张不要财产的保证书。小姑抬头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她自愿的。
爷爷最值钱的财产就是那间大屋,有两张存折,面额都不是很大,妈跟小姑都怀疑她搞了鬼,我作证说我一直在爷爷身边,她不是那样的人。妈跟小姑异口同声:那个狐狸精你能看透?
我把杯子重重地墩在桌子上,我说:我是看不透,但我知道,爷爷的最后时刻,只有她在给他接屎接尿,他养大的儿女眼睛都在钱眼里。
妈一巴掌打来,爸喊了一声:够了。
我流着泪说:爸妈,你们不希望你们老了时,我只惦记你们的财产吧?
爷爷在弥留之际,跟我说:小若,如果可能的话,就常去看看她。咱们姜家欠她的。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概因为是我的坚持,也大概是因为老爸觉得爷爷的过世他和小姑都有责任,他们没再就存款的事为难她。而她也早就做好了搬出爷爷大屋的准备。
她离开那天下着小雨。我跟男友去送她。她原来的房子离爷爷家并不远。是套老式楼房,里面收拾得温馨舒适。跟她的人一样。
她留我们吃了饭,中途男友有事先离开。她第一次跟我说了她跟爷爷的事。
年青时,她跟爷爷就相爱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遗憾分开。在人生的临秋末晚,两个人遇到,那时奶奶刚刚过世,爷爷的生活一团糟,而她,也已一个人寡居近十年。
她的丈夫和儿子在一次旅行途中遇到了泥石流。
她跟爷爷同龄,她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她说:我们都觉得这是天意,我们错过了那么多时光,现在终于可以平静地在一起走过人生的最后日子……谁想他……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我握住了她的手,我叫了她奶奶,我说:以后,我们还是亲人吗?
她点头,当然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孙女。
每份爱都需要一个台阶
我跟男友成了她那的常客,她做的饭好吃,她给我搭配的衣服朋友们赞赏不已。我跟她不像是祖孙俩,有时像是朋友,或者是……闺密。
我这样说,她笑了,她说:也有人叫我老妖精呢!
才不是,我喜欢看她去老年模特队表演。也喜欢挽着她的胳膊逛商场。她给妈和小姑买衣服,她说:你妈胖,别叫她总穿横格的衣服。她说:你小姑也不容易,男人那样,一个家全靠她,她能不想钱嘛?
好一天也是过,歹一天也是过,人生本就很艰难了,再用那些时间去恨,却埋怨,不如怎么乐呵怎么来呢!说这些时,她的脸上是平和的微笑。
我握着她的手,两只总是冰凉的手握久了,就有了热度。
她总替人着想,我把衣服扔给她们,她们表面上嗤之以鼻,暗地里却是喜欢的。因为,没多久,衣服都穿在了她们身上,很得体。她们说:狐狸精倒是会打扮。
我给了她们脸色,我说:如果谁再这样叫她,我就跟她断交,说到做到。
又一年新年,她打小若,我想请你爸妈和你小姑来吃顿饭。
我知道这是个很艰巨的任务,我做了死缠烂打的准备。
没想到小姑很痛快,她离了婚,爷爷卖房子分到的钱也被那无赖老公分去了一半,她说:仔细想想,不如给她了,好歹她还伺候了老爷子。
老爸找借口不去,老妈被我连求带危胁,外加把男朋友带回来让她过目的条件,妈坐在了她家的餐桌前。
四个女人,一瓶干红,她做了很多菜,化了淡妆,穿着漂亮的桃红色套裙,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发竟然全白了。
她举起杯,说:先感谢小若,让我们能这样一家人坐一起吃团圆饭。她的声音有些抖。
那天,我们都喝了酒,喝完酒,妈和姑先还跟她说客气话,到后来是哭,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反正,那次之后,妈就总说她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妈张罗着回请她,妈说:咱从前对不住她,现在,当亲人处……
我从来没觉得这样觉得家里温暖过。
爸帮姑找了新工作,姑给爸织了毛衣。她说得对,每份爱都需要一个台阶,走上去,或者迈下来。
没有台阶没关系,你可以搭个台阶,比如:借你的手,温暖一下好不好?
你先送上了笑脸和善意,那些立在心里的坚冰总会融化掉。
如果我们早点领悟了这些,或者幸福会早些降临。
原配打上门问我妈:你闺女当三儿要脸吗我就爱你这把贱骨头,可你也别得瑟吧得知老公跟人睡了,她拿出两把剪刀
大叔遇上夺命小罗莉,没忍住
用鱼的方式爱你7秒钟
将米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后,陈先生如愿以偿笑了
风为裳明月清风,遇见欢喜。